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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我就不重覆貼上下文了~~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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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身體僵直了片刻;不過和上一次相同,這一次他也並未從一開始就試圖擺脫掉她的擁抱。他只是挺直了背脊,整個身體都僵硬而緊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因為雙臂被她箝住,他也並未回抱她,就那麽站在原地,活像一截木頭,好像這樣就能夠無聲地表達出他對她的舉動產生的驚訝和不甚情願的態度來似的。

不過她那種不識相的屬性很顯然是被她發揚光大了。她用力地環抱住他的手臂和腰,雙手在他的背後交叉,臉頰貼近他的胸口,呼吸有點急促,一點也沒有自己即將被討厭或者嫌棄的自覺。

她好像這一次用上了十足的力氣,他竟然感到有一點呼吸不暢;他耐心地等了幾秒鐘,不見她有主動放開他的跡象,只好咳嗽了一聲,以表不悅。但是她仍然維持著最初撲上來抱住他的那個姿勢紋絲不動。他最後只好開口了。

“你這種一激動就隨便亂撲人的愚蠢行為……到底是從哪裏學的?”他盡量冷漠而平靜地說道,但是話一出口就感覺到眼下發生的這件事簡直是太荒謬了——在這種大敵當前,勝機渺茫的時刻,他不是在忙著事先做好一切的準備或是謀劃好未來的布置,而是呆楞楞地站在這裏等著被她撲上來抱住,這簡直都不像是他了——於是他的臉色就更糟了。

“……莫非你認為,這種行為有助於消滅未來可能出現的強大敵人?”他嘲諷似的反問道,不禁感到一陣心塞。

【阿斯嘉德人,去發動你的戰爭吧。】

那個面目扭曲,醜陋可憎的披著長袍、頭戴風帽的外星人說過的話,重新從記憶的底層浮起,在他腦海裏回響。

【但如果你失敗了,如果宇宙魔方落入除我們之外的他人之手——】

【那麽無論你躲到什麽地方——不管是九界的某一國度,還是荒涼的星球上,或是巖石的裂隙裏——“他”都會找到你的。】

他慢慢閉上了眼睛,仿佛這樣做就可以忘掉那場對話一樣。

這樣地閉著雙眼,心臟依然沈重地搏動著,全身血液的流動速度卻仿佛放緩了很多;周遭一切的事物似乎都消失了,唯一清晰起來的就是她擁抱他的那雙手,那麽用盡全力,那麽不顧一切,毫不考慮就撲上來,用意料之外的率直舉動砰然破開那層包圍著他的深重黑暗,釋出強烈的好意與更多的光明,照得他無所適從,眼睛發痛。

他不得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唇齒間吐出壓抑的嘶嘶聲,像是某種不和諧的音符;仿佛唯有這樣做,他才能夠命令自己強大起來,決絕起來,又盲目又無情,就像他那個自己現在並不想承認,卻在無意中一直想像和摹擬著對方會有的種種行動的養父——偉大的神王,九界的保護者,奧丁。

“哦,你不會忘記眼下是怎樣的時刻吧,約露汀?”他盡量用一種有點刻薄的口吻,冷笑著反問道。

她仍舊維持著之前那個連著他的雙臂和上半身都一道緊緊圈在自己臂彎裏的愚蠢姿勢,一動不動,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這簡直荒唐。

他沒來由地焦躁起來,怒火點燃了他那雙美麗如同冷玉一般的綠眼珠。

“你到底聽見沒有?!……哦,你不會以為,你不是我,所以就有大把的可能在‘那個人’的攻擊之下幸免吧?!……讓我來告訴你吧,‘那個人’的手段兇狠殘忍,冷血無情,他不會放過任何人——他是不會因為你是女人或者你的名字不叫做洛基·奧丁森而放過你的!……”

他的怒火顯然奏效了——那顆總是裝滿了愚蠢而難以理解的思想,此刻卻頑固地、一動不動地靠在他胸前,仿佛打算在那裏紮根一樣的小腦袋,總算有了輕微的移動。

她仰起頭來,臉上出乎意料地帶著近似於溫柔而愛憐一般的、難以形容的神情,註視著他的那雙黑色眼眸格外明亮。

作者有話要說: 5月23日:

所以說妹子又再度突襲得手了。。。【咦

※、Chapter 221

【……哦,你這麽認為?——你真的,也是個大傻瓜啊。】

她原本想要這麽回答他。

事到如今,無論是整個阿斯嘉德,抑或只是她本人,都已經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難道要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只身一人去面對那可怖的對手,去對抗那不可能戰勝的敵人嗎?!

所以說,到了這種時刻,再來為她擔心是不是會敗,是不是會死,是不是小心,是不是重視……還有什麽用呢。

“……哦,別擔心。”她最後只能咽回了這種顯然會流露出過多自己的真實感情,然後也許會再度惹人厭煩的話語,轉而用一種竭力想要緩和一下這種緊張焦慮氣氛的、帶著一絲笑意的溫和語調說道。

“我不就是你手下的一個打手嗎?……放心,既然是打手的話,總應該具備和這身份相稱的強大能力呢;即使對手再可怕,也沒那麽容易就輸掉的——”

然後她看到他的神色徹底地陰郁了下來,蒼白的臉色上仿佛因為氣憤而浮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他的五官都要因為她的冥頑不靈在他胸中點燃起的憤怒而扭曲了。

“啊~沒錯,我並不需要一個如此輕易就可以認輸的手下。”他故意拖長的聲音在她頭頂冷冷地響了起來,雖然語調裏充滿了嘲弄,但是那聲音卻仿若約頓海姆終年不化的堅冰,透明而堅固冰冷,堅硬而脆弱易碎。

他在覆述他們在地球上重逢的時候,她曾經說過的話。哦,這一向是他的一項特長——在適當的時刻,巧妙地使用他們曾經聽過或說過的言語,來對旁人造成無法形容不可比擬的殺傷——而現在,他無疑是又生氣了;可是,她不是在作出自己的承諾和保證嗎?她不是在表達自己的乖順與忠誠嗎?

一瞬間,她自己的聲音——穿越他們那些仍然無知無覺於面前的深淵與黑暗,僅僅懷著滿心單純的歡喜,享受著這突然滋生的友誼的時光——重新在她心頭響了起來。

【你喜歡一個姑娘的時候,會把她當作你手下的一個打手嗎?】

是啊。作為一個打手,這樣抱著你上司的腰,引來他的厭煩和冷語,真的好嗎,約露汀。

她露出一個苦笑,卻打定主意不想就這麽放手。

不管是作為打手……還是別的什麽,在歷經了那麽多艱難、痛苦、分離與失落之後,黑暗的深谷仍在他們面前無限延伸,仿佛永無終點。

回首想一想,好像盡管這一路上走得跌跌撞撞無比艱辛,他們也並沒有得到多少東西。

他失去了慈愛的母親,遠離了曾崇敬仰賴的父親和兄長,失去了名譽,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地位,甚至失去了自己在這世上光明正大存在的權利。即使高高坐在阿斯嘉德的王座上,手握著那柄金光閃閃的永恒之槍,獲得了神王的尊崇地位與權柄,一切也都只是虛無。到了最後,站在他身邊的人,真誠地想要維護他而不是他身上的偽裝或頭頂的光環的人,仍然只有她。一直都是她。

而她,則從來就沒有過名譽,沒有過地位,沒有過家人,沒有過朋友——哦不,也許在某些微妙的時刻,他還能算是她的一個朋友;但是到了現在,僅僅為了延續這從來沒有人承認過的友誼,她就要去冒險,就要去拼命,賭上生命和自己的一切,忍受更多的艱困與痛苦——而這樣做又是否值得,已經不再是一個問題了。

“不管我們將要面對怎樣的對手,我確信我們一定都能夠獲得最後的勝利。”

暮霭籠罩的大殿中,高闊的梁柱間,只有她一如既往清朗溫和的聲音在回蕩,語調裏帶著某種強大的確信,仿佛蘊含著一種奇妙的、能夠令人心平靜的柔和力量。

“因為我就是為此回來的。”

她仰起臉,望著他那張永在她心頭的臉。那張臉上此刻毫無表情,像是一片空白的平靜,又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令人窒息的沈寂。

但是這一切卻已經嚇不走她的勇氣和決心了。

“你曾經問過我,什麽是我回到神域的真正目標……”

“我想我現在可以大聲說出來。”

她明凈的眼眸裏漸漸染上了一層柔和的笑意。

“我的目標,就是想要獲得最後的勝利——”

“不管是從哪一方面看都是。”

“穿越那些痛苦,穿越那些艱難,穿越那些最深的黑暗——”

她深吸一口氣,大聲地、毫不畏懼毫不退縮地,沖著他說道。

“不管前方等待著我們的將是什麽,我都要為了實現這一目標而拿出勇氣來去戰鬥。”

一瞬間,他的臉容就像是被雷電劈中一般地痙攣了。

【這是你自己一個人的戰爭。】

自己當初說過的話在這一霎那閃電般地竄過腦海,竟然使得他的腦袋裏有短暫的一瞬嗡嗡作響。

自己當初的聲音混合了她此刻的宣言,在他腦海裏交錯回蕩;那兩種交織在一起的聲音由遠及近,愈來愈響亮。

【歸根結底,假如你自己不拿出勇氣來去戰鬥的話,你是不可能贏得最後的勝利的。】

他微微地偏了偏頭,像是仍然帶著一絲不信和驚異的餘波一般地,視線投向下方,落在她仰起的臉上。

還是那張臉。

那張,他那天偶爾經過英靈殿外的荒原,在一棵蘋果樹後,發現的臉。

那雙黑色眼眸從當初的呆木僵滯到如今的靈動明亮,像是內裏流動著一股能量的神奇水晶。那挺翹的小鼻子、那總是露出愚蠢笑弧的雙唇,還有她一側臉頰上那個總是若隱若現的小小笑渦,都讓她看起來閃閃發光。

果然。他自嘲似的想道,他果然不能適應這種又直白又愚蠢,好像總是站在光明裏的人啊。無論是她,還是托爾,都是這樣。

這樣的人,他無法適應,無法接近,戒慎恐懼,害怕被燙傷,因而懷著某種自己因為無法企及而產生的惡意與怨憎,站在一旁,靜靜地註視著他們在發熱,在發光,在閃閃發亮;他們毫不猶豫地投向光明,卻將他遺留在他走不出去的一片黑暗裏。他因而愈發憤懣,愈發憎厭,想要離開,卻總不能如願;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帶著一身能夠刺痛他眼睛的光芒,又轉身沖了回來,無知無覺地撲向他面前,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地笑著,試圖握住他的手,將他也一道拖入那道足夠讓他粉身碎骨的光裏。

而現在,他卻要倚賴他們兩人所帶來的那道光,去和那片試圖吞噬他的黑暗森冷相對抗,希望他們能夠拼命地拉緊他的手,將他也一道帶進他們所存身的光芒之中,遠離那黑暗與危險的侵襲。

……他們會成功嗎?

他忍不住從咽喉裏發出一聲深長的嘆息。

“要加油啊,約露汀。”

他耳語似的低低說道。

這個愚蠢的妞兒,簡直就像是一道橡木桶上的鐵箍一樣牢牢攀在他身上,讓他動彈不得,有點惱羞成怒。

可是只有這個妞兒,從頭到尾都知道他是誰,知道他要做什麽;她未必會每件事都讚成,也未必會每句話都聽從;但到了一切的最後,她就像這道牢牢箍住橡木桶的鐵箍一樣,牢牢攀著他,站在他身邊,一步也不後退,明亮的黑眼睛裏燃燒著強大的決心。看到那種眼神,會讓人開始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奇跡發生,她所盼望的最後的勝利也終將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5月24日:

嗯這一章又出現了回憶殺和語言殺~~~使用這些招數總讓人感到愉快【被踢飛

PS. 前方超高能倒數:三

※、Chapter 222

……不,她當初所信誓旦旦地說要獲得的勝利,看起來並沒有立刻到來。

他的情報總是準確無誤的——那天之後,沒過多久,長得和當初幾乎毀滅了整個紐約的齊塔瑞人一樣扭曲猙獰、陰森可怖的外星大軍,就如他所預見到的一般,大舉進攻阿斯嘉德。

他們仿佛是突然從半空中浮現出來的一樣——在阿斯嘉德的防禦系統發出尖厲的預警聲之前,他們就紛紛從空中跳到了地面上,然後兇狠殘暴地開始一場屠殺。

他長時間以來反覆強調著的提升警戒程度和戒備強度,加強軍隊的訓練,加緊修覆防禦系統……這一切的措施都保證了阿斯嘉德仍然能夠在遭受猝不及防的突襲之後的短時間內,組織起有效的規模進行抵抗和反擊。

新修覆的防禦系統所發出來的尖厲警報聲,混合著無數武器交火時發出的激烈槍炮聲,人們發出的慘呼聲、怒喝聲、痛叫聲……還有那種種威力巨大的武器——不管是槍炮還是刀劍——摧毀人們的肉體時發出的沈悶聲響,這一切一切都聚集起來,形成一種類似於世界末日一樣的慘烈沖擊感,幾乎要震懾和擊倒每個心志不夠堅定的人。

……但是這些人裏,絕不包括她。

警報響起來的時候,她正在大殿附近,打算一如既往按照希芙的吩咐,來向他所假扮的神王匯報最近的新兵訓練情形。範達爾也正在繼續埋頭於他所負責的防禦系統,沃斯塔格剛巧被派去地牢,而希芙正在前往武器庫的路上,打算對武器庫的防禦強度進行十日一檢查的例行工作。

而托爾呢,托爾仍然滯留中庭,沒有回來。

淒厲的警報一瞬間撕碎阿斯嘉德忙碌但寧謐的空氣時,她幾乎是立刻就嗖地一聲跳了起來,轉身就往外面跑——甚至壓根忘了她還在阿斯嘉德的正殿上謁見神王,即使出了什麽事也是要等待神王給她下命令分派任務的。

他及時在她沖出大殿的一霎那喝住她,然後立刻利落地向一旁侍立著的侍衛們發出一連串不同的命令。

他可不是奧丁那個老糊塗本人。而且他為了這一天的到來也並不是全無準備,雖然不能夠跟神域的其他人說明,但他決不相信自己的備戰會是一場白費力氣。

在長期懸於頭頂的那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落下來的一刻,他卻比自己所想像的要冷靜得多;他甚至都能夠感覺到血液在自己的身體血管中緩緩流過,一陣熱一陣冷,讓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卻很快恢覆了正常。

他迅速分派著那些顯得有點措手不及而驚慌的手下們,一道道命令和安排早已反覆思考過幾百遍,爛熟於心;當他確信他將所有的地方都考慮到了,人員的安排也都覆蓋到了之後,他的右手握緊那柄永恒之槍,緩緩走下王座前的階梯。

這個時刻,終於來臨了。

那種隱憂,那種無力,那種世上還有事情不在他掌握之中的茫然,那種想要不顧一切去為自己爭取更好的、活著的機會,卻同時又覺得心底空蕩蕩的矛盾,被他很好地掩藏在奧丁那副皮相之下,無人能夠窺知。

……不,也許還有一個人知道。

他拾級而下的時候,目光不可避免地要掠過仍然佇立在大門旁邊的她。

因為剛剛從訓練場那邊過來,她此刻正巧和穿著一身和希芙那副女武神打扮相似的行頭——覆蓋上半身並直至大腿中部,方便行動的銀白色短甲,以及深色長靴,一頭烏黑亮澤如同綢緞般的長發在腦後高高束成一個簡單的馬尾,辮梢隨著門外吹進來的猛烈罡風飄飛亂舞——但在這席卷神域的狂猛風裏,她就站在殿門旁邊,身姿挺直,像英靈殿外荒野裏的一株勁草,狂風可以讓她暫時伏倒,卻無法讓她長久折腰,更無法永遠摧毀她那愚蠢而一根筋的頑強。

愚蠢也有愚蠢的好處。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他這樣微帶一絲嘲弄似的想著,並且驚訝於自己到了這種時刻竟然還有玩笑或嘲諷的心情。

“走吧。”他簡單地說道,臉也並不沖著她的方向,而是向著門外,那也許已經近在眼前的、淪為戰場的故鄉。

“好。”他聽見她依然清朗的聲音,選擇了這樣一個字來作為回應。

他勾起唇角,懶懶一笑。在那一瞬間,某種混合了屬於奧丁的睥睨深沈,以及屬於洛基的慵懶高傲的表情,在他那張奧丁的蒼老臉龐上一閃而過。

……

他們趕赴仙宮外的戰場——不得不說範達爾和希芙幹得不錯,他們成功地把那些醜陋扭曲,猙獰可怖的外星人們都擋在仙宮之外。固然阿斯嘉德的街道幾乎已被損毀凈盡,但他們身後的仙宮卻仍然聳立巍峨——盡管已經有多處被入侵者所發射的不明武器破壞,崩落下一些磚瓦的碎塊,但仙宮卻並沒被這遠遠強大於黑暗精靈幾十幾百倍的敵人所摧毀。

雖然處於危境,神域仍未崩潰或屈服。

不知道已經鏖戰了多久,阿斯嘉德的神王手中握著永恒之槍,槍尖上噴吐著金光燦燦的神光,掃倒一批又一批膽敢來犯,大模大樣地站在他面前不知死活的奇形怪狀的敵人。

現在的情勢似乎是五五開——但這要建立在齊塔瑞人不再源源不斷地從什麽地方湧進阿斯嘉德的前提之上。

他們背後的最大BOSS似乎仍未現身——不,或者說,“那個人”已經來到了這裏,只是認為目前的情形還不值得他親自出手而已——神王註意到在戰場遠處,在一棟半塌的建築物廢墟旁邊的陰影裏,似乎站著一個奇特的人影。

說對方奇特,是因為固然那人站得較遠,但以神王——不,洛基那雙明亮銳利的眼睛看來,這點距離也不算太大的問題,他本應看清楚對方的臉才對——即使對方穿著長袍,臉容都深深隱藏在長袍的風帽之下。

但是現在,他卻看不清楚對方的臉——不,應該說,從他這裏看過去,對方的臉仿佛被擋在一層輕霧之中,影影綽綽的,怎麽也看不清楚。他原本以為這是戰場上的煙塵太大的緣故,但過了一陣子,他卻突然清醒過來,意識到這和煙塵或距離無關;對方必定是使用了某種防禦類的魔法或幻術。

他忍不住冷笑起來。

何必這麽麻煩呢?瞧,阿斯嘉德所要面對的情勢可真的稱不上多好呢——雷神托爾還在中庭未回歸神域,而他手下的那幾只召喚獸看起來也都快要到達了自己能力的極限:他們都陷入了苦戰,人人都是滿臉塵土,混合著那些濺到他們身上的血跡,看起來頗為狼狽。

雖然他毫不懷疑這些只對他哥哥忠心不二的家夥們還能支撐好一陣子,但打到這麽狼狽艱苦的地步也真是前所未見;即使當年他還是阿斯嘉德的小王子,而他們還能一起並肩出戰的時候,也沒有碰上過如此強大而危險,難測又棘手的敵人。

他又飛快掃視了一眼戰場上的情形。

穿著金光閃閃的盔甲的神域兵們已經和那些面目猙獰的惡魔們混雜在一起,糾纏死戰,難解難分。地上屍體成山,血流成河。

自始至終都站在他身旁不遠之處,和他一起面對“那個人”的強大力量以及他似乎無窮無盡的手下們的約露汀,也已經面色略微發白,額角透出汗珠,不斷變換著手勢和姿勢,仿佛用盡了一切力量發動幻境,在與之相爭。可是他註意到她的牙齒用力咬住下唇,已經咬破了,唇上滲出鮮紅的血珠來。

作者有話要說: 5月25日:

我在思考大結局大概是趕不上這個月底了。。。那麽就繼續往六月邁進吧~~

另外,到目前為止最高能的戲碼明天即將登場~~ ^^

前方超高能倒數:二

☆ 謝謝小天使LP的地雷~~因為明天“作者有話說”會有配樂君登場,所以提前在今天致謝啦~~

PS. 在後臺看到有人求刪掉的番外,留了扣扣號,結果評論被刪,嘆氣。。。作者菌在原來番外的那兩章裏明明說得很清楚,番外是現在續篇內容的試閱,既然續篇都放上來了,就把重覆的那兩章試閱給刪掉了,如此而已。JJ系統會自動刪除這種留扣號的評論,而且作者菌也不會搞什麽寫超重口違禁戲份然後讓大家留郵箱來求文的事兒,所以請大家用不著多想,作者菌寫了什麽就會放上來什麽,並且也決不會違反JJ的現行規則,大家想看到的東西都在這裏,不必有額外的擔心。謝謝。

※、Chapter 223

作者有話要說: 5月26日:

前方超高能倒數:一~~

各位小天使請註意~~

前方超高能預警——

本章配樂:Aerosmith 的 "I Don't Want To Miss A Thing",電影《世界末日》的主題歌。

話說一直到昨天為止,作者菌還在思考這麽重要的戲份應該使用什麽樣的配樂。

然後突然這首歌就蹦到了腦海裏,之後就在那裏盤旋不去了。

於是作者菌決定就是它了【真草率啊

實際上作者菌覺得它的旋律有種史詩般的凝重和硬朗感,適合這種殘酷戰場上的高能。。。

它的歌詞也很妙,明天貼出來~~

遠處的“那個人”雖然一直沒有真正現身,但是他毫不懷疑那個家夥早已在戰場上動過了什麽手腳;而她的幻境之力並不是無窮無盡的,他能夠看穿她的幻境,所以他現在能夠發現她用來困住一部分最狡猾最兇惡的惡魔的那個幻境在逐漸衰減中,籠罩在他們頭頂的幻境開始輕微地搖晃,那些被幻境所蠱惑而在自相殘殺的惡魔們已經開始有人醒悟過來,四下張望著叫嚷,或者向著他們旁邊的阿斯嘉德人舉起自己手中的兵器,而不再相互纏鬥。

她的幻境之力在衰減,逐漸變弱。她的力量漸漸已經無法支撐這麽巨大的幻境,那層幻境的範圍就像冰層融化一樣迅速地向內收縮著,而那些脫出了幻境覆蓋的惡魔們,雖然幾乎立刻就有神域兵補上去繼續和他們纏鬥,可是總有那麽一兩個人看得出這其中的玄機——

遠處的敵陣中,突然有一道藍色的冷光激射向這邊。因為混戰之中各種顏色的魔法光芒到處都在飛來飛去,攻擊的目標也滿地都是,並沒有人註意到這並不如何特別的一道藍光。

但是幾乎下一秒鐘,他就聽見細小的“啪”的一聲,從她胸口爆發出來。仿佛被什麽暗器或重物直接擊中了一般,她的手猛烈一抖,那層幻境迅速地像冰山消融一樣在他們面前崩潰了,退去了。她往後倒退了兩步,仿佛有什麽巨大的力量擊中了她的心口一樣,臉色飛快地變得蒼白,雙眉因為疼痛而微微蹙起。

當她終於勉強站穩的時候,她用右手捂住嘴,劇烈地咳嗽了幾秒鐘,然後她的身體突然像是被雷電劈中了一樣陡然僵硬了。但是那種僵滯只持續了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她似乎很快反應過來,右手五指緊攥起來握成拳,然後手一翻,用手背粗暴而簡單地在自己嘴唇上擦了擦,很快就放下了手,並且似乎把右手藏到了身後。

他覺得她這一連串動作都可疑至極。當他的目光落到她嘴唇上——他以前一直盡量避免這樣做——之後,有那麽一瞬間他偽裝的奧丁的那只僅剩的左眼似乎睜大了一點點,好像很驚訝似的。然後那只左眼中恢覆了平時的冷靜和漠然,但深藏在他眸底的目光卻飄移不定。

她站在原地,那雙曾經如同黑水晶一般透明澄澈的眼眸一瞬間都仿佛失去了全部的、生命的光彩。但她的呆怔出神似乎僅維持了短短的幾秒鐘,她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像個中庭的農家丫頭那樣把掌心粗魯地在自己的衣襟上蹭了幾下,咬了咬下唇,表情冷漠地重新張開雙手,就好像打算立刻補救自己沒能維持下去的那個幻境一樣。

……可是她張開的掌心裏,並沒有那麽一道光芒重新射出來。

她有一瞬間好像楞了一下,又迅速地立即閉上雙眼,仿佛在腦海裏飛快地思考著什麽。然後她睜開眼睛,突然轉過頭來,目光毫無預兆地落在他的臉上,盯著他看了好像很久很久;最後,她驀地笑了一下,笑容裏有絲古怪的神色。

然後他聽見她輕聲說道:“……我很抱歉。”

她並沒有說清她究竟為了什麽感到抱歉,就把臉漠然地轉開了。

……下一秒鐘他已經飛快地伸出手去,猛地橫過手中的永恒之槍,剛好擋在她身前,阻止了她打算沖上戰場的意圖。“……你要做什麽?!”

她的身體微微一僵,回過頭來望著他,雙眸異常地明亮。

“……去戰鬥。”她簡單地回答道,眼神隨即微微偏移開去,不再看著他。

他的唇角浮現了一抹譏笑的情緒,就好像她這個答案是個多麽巨大而拙劣的謊言,被他一眼看穿了似的。

她好像沒有看到他的那抹嘲諷的笑意,又或者她打定主意不再關心他對自己的評價。她梗著脖子,站在那裏,面色仍舊蒼白——甚至比他的臉色還要蒼白許多——原本紅潤的嘴唇顏色也淡了一些。她的目光遠遠地落在殘酷的戰場上,越過那些正在進行生死拼殺的人們,落在遠處那個看不清模樣的家夥身上。

在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出了一些什麽可能;他咬了咬牙,右手重重地頓了一下手裏的永恒之槍,然後突如其來、毫無預兆地在她面前突然變回了自己本來的模樣。他看上去似乎是不打算再掩飾自己的行蹤,並且打算真正地跟面前這個前所未有的棘手敵人一決死戰了那樣不顧一切。

她聽見他將永恒之槍頓在地上時發出的那聲鈍響,詫異地回頭望了他一眼,卻好像完全沒有想到他敢於在眾人面前重新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一時間驚得呆住了,仿佛也忘記了立刻布下幻境替他掩飾。

他卻沒有立即向敵人出手,而是一下回身,左手攔腰將她攬住,猛地把她拽到了自己面前。因為這個動作來得太突然且粗暴,他用力過度,她猝不及防,腳下踉蹌,一頭撞到他的胸口上。她又是驚愕又是不解,掙紮著擡起頭來,仰首望向他。

“洛基?!怎麽回事……”

他語氣僵硬,表情裏帶著一絲咬牙切齒,就好像說出下面的那些話會要了他的命一樣。

“我不想死在這裏。”他硬梆梆地說道,語調像是在跟誰賭氣,又好像打算跟誰拼命一樣。

她楞了一下,“我當然知道……”

但是她的話被無情地打斷了。

“……我也不想看到你死在這裏。”

她張口結舌,十分錯愕地盯著他,就好像他忽然搖身一變成了個她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一樣。“什……什麽?!”

他的牙關都咬緊了,她註意到他的頰側因為過度用力正在輕輕地抽搐。

“聽著,我們得……一起活下去,你明白嗎?”他終於十分艱澀地說了出來,那雙總是蘊含著許多情緒的綠眼睛幾乎瞇成了一線。

她感覺既困惑又迷茫,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說這種話。而且……被他這樣擁抱著,她的大腦很難正常工作好吧!

為什麽這種大難臨頭的時候,他要突然這樣!即使他玩脫了難以罷手,需要說點什麽或者從旁人那裏獲得一點肯定和支持來堅定自己對抗強敵的信心,突然說什麽得一起活下去的話是幾個意思!幾個意思!!!他不是老早之前就兇狠異常地拒絕她了嗎!她不是老早之前就下定決心要把他和自己那段幼稚的感情一道都丟到腦後,丟到那一部分仍舊被奧丁的神力封印的記憶裏去了嗎!!

即使在她回歸神域之後,他們之間也曾經共享過幾個好像還不錯的、頗有一點默契的美妙時刻,她也曾經膽大包天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上去賺了兩個她單方面的擁抱……但那些都能夠說明什麽?

他從未對她說過他現在覺得她開始有那麽一點討人喜歡了;即使他說過他可以冒險無視奧丁的警告,繼續試圖利用她,他也從未對她說過那種真正會讓她放心,真正會讓她喜極而泣的話——比如他願意承認並接受他的母親和她當初的約定了;比如他終於被她一直以來魯莽又粗率,不顧一切又愚蠢盲目的單方面仰慕感動了……

又比如,他現在不想要利用她了,即使她心甘情願為他所用。

就在她的內心波瀾澎湃,千萬種念頭都一瞬間湧上心頭,讓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時候,他卻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右手突然繞到她身後,似乎把手裏的永恒之槍順勢交到了左手——很好,現在那柄金光閃閃的、至高無上的權杖就豎在她右肩的斜後方,她幾乎一轉頭就能被那上面自帶的神光閃花自己的鈦金狗眼!——然後他那只騰出來的右手直接擱在她的左肩上,攫住她的後頸。她的心裏突然沒來由地猛然重重一跳。

……她的直覺終於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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